魏婧安無所謂地抬眸,敘述事實“報復我的后果,就是已經被派出所拘留。而且路上遇見林晏舟,是他送我回來的。”
柳子琳猛地掀開被子,瞪著她“你跟我說這個做什么”
魏婧安面無表情,眼神溫軟像只無害的小羊羔,眼瞳極黑極亮“沒什么,不是單獨說給你聽,你要理解為炫耀也可以,總之希望你能認清現實,林晏舟跟張薇沒有任何關系。”
她想說“他可以送我回寢室,也可以送其他女孩回寢室”,這句話梗在喉嚨,她的情緒因此低沉。
不再理會柳子琳毫無依據的辯駁,魏婧安脫掉鞋子爬上床,室內開著空調并不熱,她蓋好被子,李京京拿出舍長的威嚴要求熄燈后保持安靜。
李京京說不要把柳子琳的話記在心里,她有些魔怔了,希望過段時間能夠意識到近期說話實在過分。
魏婧安回了句但愿吧。
被子蒙過她的身體,從外看鼓起山包,她平靜地注視著蠕動而來的黑紅色觸手,比她的大臂還要粗,算不上多好看,甚至邪惡恐怖。
她試探地、顫抖地伸出指尖觸碰軟觸頭部的脈絡。
充滿著生命的跳動,冰涼粘膩的液體濡濕她的指腹,涓涓流淌的黑色血液在她的指腹相觸的位置滯留,漸漸地堵塞成巨大的類似膿包的東西,軟觸動了動,血液恢復正常的流速,它則慢慢地纏住魏婧安纖細的手臂。
很奇怪呢。
竟然半點都不覺得惡心。
魏婧安在心里想,這是什么東西
軟觸不可能回答她,只能盡力地在自己還存活的時間內,努力地貼近她的身體、汲取她的溫度,這樣的死去,對它來說是夢寐以求。
魏婧安沒有感受到軟觸的惡意,也就隨便它,閉上眼睛睡去,夜深時分,軟觸鉆進她的懷中,大膽地滑過她的唇部,然后,在她的懷里陷入了永眠。
另一邊,林晏舟高高地坐在窗臺,身后觸手爬滿男人的身體,蠕動的黑紅色觸手猛地發出顫抖,冰涼的黑色瞳孔注視遙遠的地方。
他狠狠掐住掌心,盯著那些努力來到面前的觸手,詢問道“這次該選誰去好呢”
恐怖邪惡猙獰的觸手們在他面前乖得像是待宰的羔羊,溫順地俯在他的面前,他的每根觸手、每處經絡、每個細胞,都妄想靠近她貼近她占有她。
微弱的觸覺神經傳遞到他的腦海,在它維持生命的最后一刻,竟然做了他想到發瘋的事情,該感謝它還是嫉妒它都有的。
攥起拳頭,低聲像是在下定決心“時間已經很長了吧,她肯定做好準備了,連章魚都不害怕,大膽地用小刀割破它的觸手,卻不知這樣會激怒它。要是她割傷的是我,我肯定不會生氣的對嗎”
回應他的是觸手求助似的蠕動,渴望著被身體的主人切斷、哪怕血液噴濺,也要到心上人的身邊,享受生命最后的親昵時光。
他的眼底彌漫上炙熱的紅,端詳了許久自己的身體,將面部盤繞的黑色脈絡按進去,恢復成溫柔俊秀的面容,才喃喃道“這次就換我來吧。”
早上醒來看到癱軟的軟觸,魏婧安難以遏制地對它產生了信賴親昵的感情,卻又要在這情緒剛剛加深的時候,直面它的死亡。
這次沒有像第一根那樣隨手扔掉,為此花了大幾十買了盆足以盛放它的盆栽。做為它的埋尸處。
很快到了林晏舟生日的這天,魏婧安頭疼了多天,送什么生日禮物成了難題。不僅有資金的困擾,還有心意的糾結,太顯親昵的禮物恐怕會讓人以為越界。
她最終選擇的是親手做的曲奇餅干和蛋撻,
在臨近生日的前天到李京京家中,精心烤制了各種式樣的餅干,趁熱裝好。
李京京贊口不絕“很好吃呢婧婧你的手藝很棒哦”
她察覺到魏婧安近期的異常,如今兩人在家中,沒有旁人的打擾,她問出困擾她多久的疑問“婧婧你喜歡林晏舟嗎”
出乎意料的是,魏婧安沒有否定,很平靜地點頭“是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