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事你做不了主吧”她問。
沈遂嘆口氣,他的確做不了主,剿匪接連遇挫的時候他提過回來一趟請海珠過去,被韓霽毫不猶豫地回絕了,不僅回絕了還罵了他一通。
他放下水碗,往椅背上一倒,“罷了罷了,我不出歪主意了,隨他折騰去,反正挨罵的又不是我。”
一時沉默,海珠拿了個餅吃,放了四天只剩這幾個了,也就是天冷,天熱一點早長毛發霉了。
“哎,你知不知道海邊漁村的情況剿匪期間還有沒有匪寇上岸殺漁民”海珠想起老家的人。
“有啊,不提漁村,就是碼頭上也有,巡邏的守衛都死了七八個了。”
不過這事被官府壓了下去,尋常百姓不清楚情況,只有住在海邊或是鎮外的村子里有人聽到點動靜。
巷子里傳來潮平的笑聲,緊接著門被拍響了,風平大喊開門。
冬珠要去趕海,秦荊娘不放心她,跟著一起去了,順道帶走了風平和潮平。
海珠開門放人進來,讓風平喊人,對后進來的人說“娘,這是沈虞官家的小兒子,他剿匪回來我們在路上遇到了,喊他來說說話。”
“我去買菜,晌午在家吃飯。”秦荊娘對沈遂笑笑。
“不了,我晌午有約了。”沈遂摸摸風平的頭,說“嬸子你們忙吧,我走了。”
海珠送他出門,說“等韓二哥過來了,你們來我家吃飯。”
“來我的地盤了,還讓你費心思做什么飯,等他來了我們去酒樓。”沈遂跟海珠玩的來,但不耐煩跟她家里老老少少打交道。他這個人就是這樣,能尿到一個壺里的,就是乞丐他也不嫌棄,見到他又敬又怕的,他覺得沒意思就懶得搭理。
要走了,他又拐回來問“你三叔水性如何”
海珠想笑,剛剛還說不管閑事了,隨韓霽領罰去,現在又琢磨起找水性好的了。
“不如何,他先是在鹽亭曬鹽,今年十月份才回來,打漁撒網也是在海邊,很少下水。”
沈遂點了點她,嘖道“你娘怎么就沒把你生成個小子,趕緊把你兄弟操練出來,長大了隨我們上陣殺敵去。”
他走了,海珠也進屋,看到風平和潮平,她心想等他倆長大那可有的等了。
冬珠正在喂龜,見人進來她積極地問“姐,木板車也買了,天也晴了,我們是不是該去擺攤賣餅了”
“下午去割韭菜扒野蔥,明天就出攤。”海珠把沈遂帶來的消息一股腦拋開,繼續過平靜的生活。
天氣轉暖,海面上又有了船只,哪怕是到了年關,該出船的還是出船,飯要吃,錢也要掙。
午后的日頭暖融融的,海珠脫了小襖搭在木板車,彎著腰在草叢里翻找韭菜。海岸離她只有三里左右,當海面上響起慘叫聲時,她瞬間直起身往海上看。
海面上只剩一艘漁船在水里打晃。
“娘,你帶冬珠和風平趕緊走,去碼頭找官兵。”海珠動作利落地脫棉褲,“快走,東西別拿了,冬珠趕緊把娘跟風平帶走。”
她慶幸今天割韭菜拿的是鐮刀,她掂著鐮刀往海里跑,“去喊官兵,有匪寇上岸了。”
遠處的海面也有漁船,看到這邊的動靜手忙腳亂地調帆,搖著船櫓往岸上劃,他一不會武,二沒有刀,只能抓緊時間逃命,上岸了去報信。
秦荊娘心亂了,她反應過來的時候海珠已經跳下水了,她要跑過去,冬珠死死拽住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