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遂哈哈大笑,“你先回,我換個衣裳就過去。”
房主是個四旬左右的中年男人,留了兩撇胡須,海珠不在家,他就從院子里出來跟街坊鄰居說話。
“海珠回來了。”哄孫子的阿婆說。
男人偏過頭沖海珠笑笑,“我們進屋談。”
“阿叔,勞你走一趟。”海珠請人進門。
進了院子她還沒來得及開口,對方先說“這個宅院也是我買來的,買的時候花了二百七十兩,你也給我這個價好了。”
“嗯”海珠又驚又疑,這條巷子里的房價她打聽過,最低的也是四百兩了,尤其是這段時候鬧匪寇,這條街上的房價又有上漲的態勢。所以她才打算喊沈遂來撐個門面。
“姑娘年前在海里撈起來的那人是我族兄,我族兄雖然已經死了,但姑娘于我族人也有恩。一來是情分,二來我也不指望賣房賺多少銀子,你就按我當時買的原價給我。”男人解釋,“我在這兒住了五年,發財了就搬走了,現在遇到你要買,也是緣分。”
正說著,沈遂衣冠楚楚的過來了。
“也為交個朋友,姑娘的俠義跟勇氣李某佩服。”話落,男人看向沈遂,恭維道“早就聽說過小六爺是個俠義心腸的人,交的朋友也是如此,果然人以類聚。”
海珠明白了,這大打折扣的房價不單單是沖她來的。
沈遂在外面已經聽到了,他沖海珠使眼色,既然打著感謝的名頭,那她就安安心心領了。
海珠進屋從床底拖出裝金子的匣子,數出二十七個用布包起來,另拿幾角碎銀子揣身上,跟房主一起去衙門辦理過戶。
等搬過來,戶籍也要更改。
揣著熱乎的房契,海珠回去喊上沈遂,兩人又去軍營找韓霽,她請他們倆上酒樓吃一頓。
“哪天搬”韓霽問。
“后天吧,早點搬過來我也好下海捕撈。”沒了船,出海挺麻煩的,從年前到今天,海珠快一個月沒下過海了,心里癢癢的。
“再晚兩天,等巡邏的官船回來了把你們送回去,直接把你送到家門口。”韓霽給她行便利,“然后再搭官船過來,漁船抬到樓船上,家當也都裝上去,一趟就給你拉過來了。”
海珠“哎呀”了一聲,拿起酒壺給自己沏滿,“我敬二哥和六哥,太夠意思了。”
韓霽端起酒杯跟她碰一個,“叮”的一聲,他抿了一口,見海珠跟沈遂都是一口氣干了,他提醒道“悠著點,別喝猛了,今天要是喝醉了我可是不管了。”
海珠聽勸,推開酒杯不喝了。
“哎,匪寇的事是怎么打算的”海珠剝開一只蝦,吃著蝦肉看向兩人,“我能打聽嗎”
韓霽瞟她一眼,開玩笑說“給我當軍師就能打聽。”
海珠閉嘴了。
“能打聽,但不能往外說。”韓霽笑笑,“春季練兵,夏天出兵,春天海上有霧,不利于出船。”
每年的春天海上會有持續三個月的大霧,出海打漁的老漁民都有在霧里迷了方向走失的,運氣好落到匪寇手里還能拿銀子贖人,運氣差翻船了,或是飄向深海,人船兩失。
從酒樓出來,韓霽只身前往軍營,沈遂把海珠送回去,等她進門了才趁著夜色回家。
初九這天,海珠賣完烙餅推著車往回走,冬珠跟風平跟在后面,伸著脖子往攤上看。
“又賣完了明天還來不來”豬肉佬問。